前情回顾：
2 月 21 日，曾质疑曹雪涛院士论文图片存在仿制和变换问题的前斯坦福大学助理研究员 Elisabeth Bik 在其个人博客科学诚信文摘中宣布了名为《蝌蚪论文工厂（The Tadpole Paper Mill）》的博文，总结出「论文工厂」的四大特征：Western Blot 条带类似、流式细胞图相同、柱状图风格挨近、标题结构模版化。在博文中，Bik 还附上了疑似呈现问题的论文清单，合计 412 篇。
Bik 博客截图
2 月 27 日 ，化名为 Smut Clyde 的 Bik 团队另一活跃成员在 Bik 等人的帮助下，又发现了另两处「论文工厂」。 找到或许存在问题的论文共 126 篇，来自 20 本学术期刊，作者单位保存估量触及我国 80 多家医院。
笔者自制
2 号「论文工厂」：明码标价的学术期刊
Smut Clyde 追寻到的 2 号「论文工厂」，共有 69 篇论文疑似有问题，其中有 54 篇居然都宣布同一份杂志：意大利学术期刊《欧洲医学和药理学谈论（European Review for Medical and Pharmacological Sciences，ERMPS）》。
注：ERMPS 杂志在 3 号「论文工厂」也触及 2 篇，共触及 56 篇。
这本名气并不大的期刊，最新影响因子为 2.721，这大概是其成为「论文工厂」首要方针的「原罪」。
ERMPS 杂志官网截图
Smut Clyde 在按例吐槽完 WB 条带和流式细胞图后，还对该杂志审稿人的粗心大意十分不解：某论文的通讯作者邮箱为「[email protected]」，很明显的乱码，居然没人觉得古怪？
ERMPS 某论文截图
也不知道是「破鼓万人捶」仍是「众人拾柴火焰高」，独立科学记者、漫画家 Leonid Schneider 跟进「扒皮」了这本期刊：ERMPS 的出书方为 Verduci Editore，在杂志的投稿阐明中，明码标价地收取出书费用，详细到每张图和每张表。如果要加急，那就加钱。
ERMPS 杂志官网截图
Leonid Schneider 还抖出 ERMPS 的另一波「骚操作」：自称敞开获取期刊，收取出书费用同时又要求作者在发文前签署版权转让协议，不然不予出书。协议中明确规定，在未来作品中，如作者需要仿制本杂志刊发的文字、图形、表格或插图，有必要首先取得出书方的许可。
ERMPS 杂志官网截图
这才真是又想当那啥，又要立那啥。
3 号「论文工厂」：部分文章已撤稿
受到 PubPeer 用户 Xylocampa Areola 的启发，Smut Clyde 找出了 3 号「论文工厂」的 57 篇论文。
除了按例给出不同论文之间那些类似得「令人发指」的各类图片之外，Smut Clyde 还模仿 Bik 博文中「标题生成器」的办法，总结了这类中药研究论文的标题模版：
[传统草药提取的植物化学 / 次级代谢产品]+[促进肝癌 / 结直肠癌 / 淋巴瘤 / 胶质瘤 / 其他癌细胞系] 的 [凋亡 / 消除搬运 / 阻挠增殖]。
Smut Clyde 博文截图
在研究 3 号「论文工厂」的引用文献后，Smut Clyde 发现「论文工厂」的论文之间呈现了超高的「自引」：引用「论文工厂」宣布于不同杂志的产品，几乎不会被审稿人发现 ，这有或许暗示了论文买卖中的「三包」服务： 包写包发包引用。
图片来自 Smut Clyde 博文
3 号「论文工厂」触及的学术期刊多达 15 种，出书方乃至包含 Springer Nature 这样世界闻名的学术出书机构。
有 7 篇论文「入围」的德国敞开获取期刊 Naunyn-Schmiedeberg’s Archives of Pharmacology（影响因子 2.058）很快做出回应。
图片来历：杂志官网
杂志主编 Roland Seifert 表明现已撤回有问题的论文，他在知道自家杂志被「论文工厂」盯上后十分吃惊，由于他觉得杂志修改很优异并且谨慎，不太或许放过「论文工厂」的废物论文。
他还专门提到，该杂志从 2018 年起就引进 Ithenticate 软件查重，但论文造假者十分「专业」，成功绕开软件的审查。杂志未来的反诈骗办法现已成型，暂时保密，以防造假者适应新规则。
别的，主编着重，杂志的任何修改都不曾参与到这些来自我国的论文造假活动中。
「有组织」的造假令「找相同」越来越难
寻觅论文中存在问题的图片，本质上是个「找相同」游戏，但这个游戏越来越难。
以前找相同是在同一通讯作者的不同论文中寻觅，只需要找到该作者的论文进行比较即可。而面临「论文工厂」时，则需要从不同通讯作者的不同论文中寻觅，难度大大加大。
咱们能够换个视点来理解这种难度的提高。前者的图片相同，属于课题组或通讯作者「个人行为」；而后者则属于「有组织行为」。在打击难度上，「有组织犯罪」显然更难。
Smut Clyde 也认为「论文工厂」更难对付，由于它们出产的论文以不同客户的名字宣布在不同期刊上。他用一张关系图阐明晰追寻「论文工厂」的杂乱性。这张图的网络，有或许还仅是冰山一角。
图源：Smut Clyde 博文
不过不要担心，Smut Clyde 现已探索出一套经历并且无私地与我们分享。
办法一：善用 PubMed
PubMed 检索回馈的文章信息下面有个 「Similar Articles」 列表，右侧也有相同的按钮，利用这个功用能够源源不断地找出同一「论文工厂」的产品。这个办法的底层逻辑利用了「论文工厂」产品的高度模式化，从标题到摘要到关键词提取。
PubMed 官网截图
办法二：参考文献的蛛丝马迹
上文提到，3 号「论文工厂」的参考文献中呈现「自引」，这也是一条查找「论文工厂」产品的线索。这个办法的底层逻辑抓住了「论文工厂」的「三包」业务线。
总之，有必要熟悉「论文工厂」的套路，才能顺着套路来做更杂乱的「找相同」游戏。当然，在找到相关文献后，比照和鉴别仍是必要的。
「论文工厂」背后的学术生态
在对「论文工厂」的谈论中，总少不了原因的探讨。
有的谈论者从国内医学博士生结业要求出发，还有的谈论者指向我国「唯 SCI」的点评系统。
Smut Clyde 对「论文工厂」的作者进行分析后发现：
英文出书物对作者们至少有两种作用：一是「一次性」运用，满足结业的硬性标准；二是为自己的简历镀金。相对于前者，后者的特点很明显，不但作者姓名在「论文工厂」中重复呈现，并且大都来自水平较高的研究所或医院。
由于对论文需求不同，「论文工厂」对标商场的层次也有必定区分。低端商场的数据来自比较差的试验室，能跑胶和做细胞试验，美化一下图片数据就发论文，敷衍结业要求；高端商场的数据来自一流试验室，能做组织试验和动物试验，专门为简历比较难看的人服务。
有了「需求」，自然也就有了「商场」。
此外，Bik 团队最近几波动作皆指向我国研究集体，不免有人认为这是成心找茬，还上升到中外学术界的对立。
对此，咱们无妨想想毛爷爷这段话：我国人民与日本人民是一致的，只有一个敌人，便是日本帝国主义与我国民族败类。
这没有什么学术界的阴谋论，有的只是全体学术界对学术造假的对立。
反过来说，全球各个领域的研究者都有宣布论文的需要，可为什么偏偏是我国？为什么偏偏是这几个专业？答案似乎很明显，但又让人说不清楚。
2 月 17 日科技部印发《关于破除科技点评中「唯 SCI」不良导向的若干办法（试行）》，旨在破除科技点评中过度垂青论文数量和影响因子高低，忽视标志性效果的质量、奉献和影响的「唯 SCI」不良导向。
无论如何，工作仍是在变好的，对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