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于 2017-07-01 [SCITIP 汶塘村 ]
在北回归线横穿的岭南之地,孕育了一代又一代的南越人,而岭南文化的发源地—— 肇庆 ,在这个人杰地灵、青山绿水的地方,有一条令人惊叹的侯氏宗族的古村落汶塘村。它坐落在肇庆市封开县南丰镇,今日仅存的 13 座岭南特色古建筑似乎诉说着往日侯氏宗族的繁荣之景。
汶塘古屋建筑群,位于肇庆市封开县南丰镇南面环市路西侧,共有古屋 40 多组,占地面积 89630 平方米,建筑面积 72850 平方米,一律青灰色。
据记载,汶塘古屋村始建于明天启三年(1623 年),乾隆十年(1730 年)重修,至今仍保存完好的硬山顶风火墙式古建筑群——镬耳屋。
镬耳屋是岭南传统民居的代表,汶塘古村也不例外。镬耳屋多都用青砖、石柱、石板砌成,外墙壁均有花鸟图案。因其山墙状似镬耳,故称“镬耳屋”,亦称“锅耳屋”。镬耳屋又象征着官帽两耳,具“独占鳌头”之意,唯有功名的乡村方能采用,也是当时家境殷实的象征。可见,汶塘村侯氏宗族昔日的地位也是这般显贵。
别看镬耳屋灰头土脸,其貌不扬,在所用材料讲究,而且造工精细。如镬耳屋所用的青砖,以打磨的水磨青砖为上乘,若非大富之家,是用不起也住不起的。又如屋两边的镬耳,其结构从檐口至顶端用两排瓦筒压顶并用灰塑封固,处理收口的工艺,是整座建筑工程难度最高,造价最贵的地方。镬耳状建筑具有防火,通风性能良好等特点。火灾时,高耸的山墙可阻止火势蔓延和侵入;微风吹动时,山墙可挡风入巷道,进而通过门、窗流入屋内。这些结构,都被汶塘村的古建筑群完好地保存了下来。此外,在民间,还有着“镬耳屋”蕴含富贵吉祥,丰衣足食一说。
汶塘村的古民居为合院式建筑,既讲究“风水”,又有地域共性和地方特色。具体表现为: 厅堂祭祀祖先, 天井上祭祀土地, 厅堂内看不见四个房门, 而与厅堂外的檐底下小道有一个过渡的空间, 形成一种由公共空间渐进到秘密的空间。其次是厅堂为一个“实”的空间,而庭园则是一个“虚”的空间,这种虚实布局,贯穿着古人阴阳结合的道学思想。整个群体古建筑前后左右十三座,皆为石木结构,占地面积 3699 平方米。
据当地的侯姓村民介绍,汶塘村古建筑群使用了大量的松木作为支撑,该松木材取自于当地周边的远山,乃乡土植物之一,当地人称为“贡松木”,意为“上好的松木”。松木作为建筑体的支撑,皆因其朴实无华的自然之态,整体线条流畅饱满,纹理十分清晰,作为天然的木材,可不加任何修饰即彰显美观大方,上好的松木保存时间极长,也正是因为使用了这些松木,汶塘村古建筑群历经三百年不倒,其整体更与松木的自然色融为一体,呈现出自然之态。
走近汶塘村古建筑群,测定的方位均为坐北朝南,分毫不差的正北方位实在让人惊叹。早在原始社会,汉族先民就按照坐北朝南的方向修建村落房屋,考古发现的绝大多数房屋都是大门朝南。从地理气候学的角度来说,中国处于地球北半球、欧亚大陆东部,大部分陆地位于北归线(北纬)以北,太阳多从东偏南升起,从西边落下。冬季,太阳高度角较小,住宅的门、窗朝南,可使更多斜射的太阳光线进入室内,从而提高室内温度。而在夏季,太阳高度角增大,太阳从门、窗射入的光线相对就少,从而能保持室内有一定的凉意。再就是我国大部分地区位于东亚季风区,宅舍朝南,盛夏季节可避开下午最热时的直射阳光,隆冬季节又可避开西北寒风,起到防寒、保暖的作用。坐北朝南,不仅是为了采光,还为了避北风。再者,古代把南视为至尊,而把北象征为失败、臣服。宫殿和庙宇都面朝向正南,帝王的座位都是座北朝南,当上皇帝称“南面称尊”;打了败仗、臣服他人“败北”、“北面称臣”。正北方位也正好吻合了昔日侯氏宗族的显贵身份。
据《侯氏家谱》所载,汶塘古屋村的大屋的最初建造者为台湾国大代表侯敏威的上祖侯应遴所建。侯应遴是岭南状元王时进的老师,在明朝崇祯年间(1628-1644 年)曾一人同时担任广西容县、北流、岑溪三县知县,爱民如子,清正廉明。容县百姓感恩不尽,曾为其立下“生人祠”,汶塘附近有乡贤祠,是皇上褒奖侯应遴为政清廉而拨银兴建的,乡贤祠牌坊门楼上有皇上御赐的“乡贤”和“圣旨”牌匾。可见,他在选址修建汶塘村大屋的时候,也参考了一定的地理风水学理论知识。
此外,该建筑群体现了明末建筑风格和浓郁的西江流域建筑特色:主体建筑位于中轴线上,其余建筑左右对称,长幼有序,充分体现人与自然、建筑与自然的和谐统一,以及相互协调,体现出我国传统文化中的“天人合一”思想。
汶塘古村的石木结构房屋在屋檐、镬耳山墙处多以花卉、鸟兽、虫鱼的木雕与壁画为主,花卉尤以牡丹为主,虫鱼尤以蝴蝶为主,鸟兽尤以青龙为主。
其中,士佳书室是汶塘村侯氏族人在清代乾隆年间为纪念始祖侯士佳而兴建。整体建筑坐北朝南,由前、中、后三座组合而成的合院式建筑布局。大门、前厅、后厅三座之间有天井间隔,天井两侧有廊庑,硬山顶配镬耳式封火山墙。山门正脊有高约 30 公分的灰塑花卉装饰,并刻有“文章华国”字样。建筑物总长 35.20 米,宽 10.70 米。门前刻有楹联:北斗七星三四点;南居九重十八间。这座集宗祠、书室于一体的古建筑,具有团结宗族、读书育人、维护人伦秩序的多重作用,成为全村伦理教化的礼制中心。
牡丹是我国的国花,作为花中之王,它盛开之时,繁花似锦、绚丽灿烂,其美丽花姿让人为之倾倒,雍容典雅、富贵祥和的形象更是代表着人们对明天的美丽憧憬和美好愿景,寓意国家繁荣昌盛、兴旺发达;人们对于牡丹的喜爱,还让牡丹花成为中华民族的精神和优秀品格的象征,也成为美的化身,有纯洁与爱情的象征意义;而蝴蝶,作为绚丽多姿的昆虫,它还具有“多子多福”的寓意,则寄托了对士佳书室的侯氏宗族后人开枝散叶、平安多福的美好希望;龙,作为我们中国人独特的一种文化的凝聚与积淀,在中国传统文化中是权势、高贵、尊荣的象征,又是幸运与成功的标志。山墙边上的水草、草龙图纹,有灰雕、木雕和花草虫鱼、人物、传说、故事壁画,以及以唐诗、宋词为内容的书法艺术成为封开北部地区古屋建筑艺术中的瑰宝。
在“士佳书室”主座后面,有侯文威花园,它与住宅连成一片,有宽阔通道分隔,自成一座。建于清道光二十三年 (1843),多次扩建。内有古居、楼阁、百花亭、金鱼池、回廊等古建筑,占地面积 1600 平方米。现仅留有大屋一间,小屋两间,门楼一座,其余已毁。
门楼完整地保留有花岗岩石柱、石墩和朱木色彩,楼面用青色、黄色琉璃图案瓦盖檐;门楣刻有线条流畅、形象生动的花鸟、走兽、鱼虫图案;墙体两边各有一幅两平方米长方形的灰塑,图中佳果、神禽人物色彩鲜艳,是汶塘保留最完美的图案。
其民居的工艺特色,一是实用与艺术相结合、结构与审美相结合、人与自然相结合。二是装饰题材上,不仅广泛使用传统题材、更多突出地方特色,多与龙、鱼等水里的动物有关,其中表现最为突出的夔龙纹,正脊常见的博古式屋脊,是抽象化和形象化与几何图案化的纹饰。硬山顶的灰塑也是以吉祥的动植物及故事人物图案中,多与水文化物性有关。如山墙的檐边、正脊、垂脊端的侧面常饰以构图手法多变的水草及草龙的图案。而山墙檐边、脊侧的水草及草龙图案则以黑色作底,白色凸起吉纹的浮雕。
汶塘古村建筑群在檐角处均有高翘起的曲线,与屋脊连成一块,檐角处多为凤、白鹤等小动物,这些小动物一般叫做屋脊走兽、檐角走兽、仙人走兽、垂脊吻等,古建行内部也称为小跑或“走投无路”。它们已经“走”到了檐角的最前端,再向前一步就会掉下去,就真的走投无路了。我国的古建大都为土木结构,屋脊是由木材上覆盖瓦片构成的。檐角最前端的瓦片因处于最前沿的位置,要承受上端整条垂脊的瓦片向下的一个“推力”;同时,如毫无保护措施也易被大风吹落。因此,人们用瓦钉来固定住檐角最前端的瓦片,在对钉帽的美化过程中逐渐形成了各种动物形象,在实用功能之外进一步被赋予了装饰和标示等级的作用,汶塘古村也不例外了。
汶塘古村的檐角除了有小动物装饰物之外,还保存了古代的避雷装置:檐角处装饰用的小动物的舌头插出或身上缠绕的铁杵,通过小动物身体连通到屋脊、横梁,通过梁架延伸到地面,正式这样奇妙的装置,在发生雷电的时候就大显神通,若雷电击中了屋宇,电流就会从龙舌沿线下行地底,起不了丝毫破坏作用。可见汶塘古村建筑群在落成之时,先民们已对它的修建非常严谨。
可惜,好景不长。如今的汶塘古村,仅剩的建筑已逐渐破损,昔日闻名的侯文威花园墙体已被推到,断壁残垣下满是杂草与青苔,往日光景已然逝去。走访当地居民,他们纷纷叹息道,侯氏宗族的衰落,当地经济的现代发展,许多文化传统未能保护下来,古村落文化也逐渐在流失。
据走访了解,如今汶塘村的屋子已经很少住人了,周围的房屋破损十分严重,下雨天漏水下渗更是见惯不怪。有稳定经济来源的村民已经搬出去住或拆古屋重建新屋,而老一辈的村民们则在下渗漏水的房屋内艰苦度日。再者,汶塘古村所在地,需要在肇庆市封开县县城江口镇坐江南快线的班车到达南丰镇,转乘乡间道路旁边的摩的 20 分钟,再步行 10 分钟的泥泞小路方可到达。从本质上来说,它被掩埋在山间,当地政府不重视对其保护,当地村民的保护意识也不强,外加现代经济发展下的冲击力,造成了古村落文化流失的悲剧。
According to interviews, there are very few houses in Wentang Village, and the surrounding houses are seriously damaged, and it is not uncommon for water to leak and seep in rainy days. Villagers with stable sources of income have moved out or demolished old houses to rebuild new ones, while the older generation of villagers are struggling to survive in leaking houses. Furthermore, the location of Wentang Ancient Village needs to take the Jiangnan Express bus from Jiangkou Town, Fengkai County, Zhaoqing City to Nanfeng Town, transfer to the motorcycle next to the country road for 20 minutes, and then walk for 10 minutes on the muddy path. Essentially, it was buried in the mountains. The local government did not pay much attention to its protection, and the local villagers did not have a strong awareness of protection. Coupled with the impact of modern economic development, it caused the tragedy of the loss of ancient village culture.According to interviews, there are very few houses in Wentang Village, and the surrounding houses are seriously damaged, and it is
not uncommon for water to leak and seep in rainy days. Villagers with stable sources of income have moved out or demolished old houses to rebuild new ones, while the older generation of villagers are struggling to survive in leaking houses. Furthermore, the location of Wentang Ancient Village needs to take the Jiangnan Express bus from Jiangkou Town, Fengkai County, Zhaoqing City to Nanfeng Town, transfer to the motorcycle next to the country road for 20 minutes, and then walk for 10 minutes on the mu